【缘严】朝圣人间 01-02
*也来修一下这篇文
*是战国原著If线一哥重生的故事，ooc和私设众多。
*一句话总结全文：继国严胜再度奔波一世，他救的人远比他伤害过的人多得多了，于是曾经黑夜里的令贫苦百姓害怕过的死神，终于度己度人，重新修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天下武士。
Summary：
为什么这个女鬼会知道那些四百年后的往事，为什么会知道“黑死牟”这个名字？
他究竟是重回人间，还是被地狱迷了眼睛？
————
严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刺目的阳光，这不禁让他猛地翻身下床，把旁边的花柱吓了一跳，可严胜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迅速地退到房屋的阴影处，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没有燃烧……难道说这具身体，不是鬼身？他回到了还身为人的时候？
“月柱大人，您刚刚痊愈，请问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此刻花柱小心翼翼地开口，唯恐严胜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您若是无恙，我就把窗帘拉开了，今天天气不错呢！”正当花柱想拉开窗帘时，严胜飞速走到窗边一把抓住了花柱的手腕吼道：“别开窗户！”他的力度之大甚至将花柱的手腕一圈攥出了乌青，“先别开窗户。”
“月柱大人，要不我把日柱大人叫过来照顾您吧，日柱大人肯定比我更加了解您，这样也能更好地照顾您。”
花柱去叫继国缘一时忍不住嘀嘀咕咕了几句，月柱大人居然畏光，这可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难道是前几天中的血鬼术还没有彻底消除吗？
严胜此刻坐在床头微微喘息，他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刚刚被斩首的那一刻，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体在阳光下化为灰烬的感觉，所以他应该已经死了，可是这床单的触感又那么真实。
严胜没想过自己能上天堂，毕竟四百年间他罄竹难书，他做好了在地狱业火赎罪的打算，不如说他还有一点解脱之感，因为在他的死亡里，他终于不会再遇到缘一了。
曾经有夸父逐日，而渴死在路途中，现在严胜觉得他也要累死在这漫漫求索之路中了，所以当他迎接死亡的时候，不能否认的是他生出了一丝庆幸，因为这漫长的逐日，终于有了尽头。
缘一是神子，他自创剑技，斩杀恶鬼，保护了众多与他素不相识的芸芸众生，他理所应当地应该上天堂，而我因嫉妒斩断善缘，谋人性命，害众人流离失所，应该在地狱赎罪，所以我们兄弟隔了天地，往生不会再见。
这样也好。
可是严胜没想到地狱是这般模样。
这荒唐的重来一世，算什么呢？
“兄长，我是缘一，我进来了。”门口突然响起来三声敲门声，缘一推门而进，于是这让严胜变得面目可怖的太阳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严胜随意拿起一块缘一带来的小食，他的胞弟看出他心情不佳自觉地没有说话，他给严胜递上了吃食后就不再言语。
严胜便开始进食，历经百年，他的身上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变过的，比如说他吃饭时的礼仪，严胜在吃东西时是一等一的赏心悦目。在他还身为人的时候，他吃饭前习惯于先在桌案上铺一下随身带的桌布，以防菜汁之类的洒在桌上。当他喝汤时，习惯于用汤匙沿边轻轻舀起汤汁，这样他进食的时候就没有半点声响。严胜吃饭的速度十分快，通常在鬼杀队还在聊得热火朝天时，严胜已经吃过后收拾好桌布，然后静静地在一边喝茶了。
这些习惯严胜也一直带到了他化身为鬼的日子里，虽然他的食谱已经从谷物变成了人类。他尽量地让人类以没有痛苦的方式死去，然后吸收他们。在进食的过程结束之后，严胜会把人类的衣物叠好，把地板上的血迹清理一番，让整个犯罪现场看起来干净又整洁。
他为什么做这一切严胜自己也不明白，也许是根深蒂固地受到日本耻感文化的影响，也许也是他生而为人的最后一点怜悯。
然而四百年的漫长岁月，还是改变了许多东西。
虽然腹中饥饿，但是当严胜咬下吃食的第一口时，他不可避免地感觉到嘴中一股干涩，于是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捂住嘴，开始干呕起来。
他一朝重回人间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间抛弃了。
他吃不下。
先脆后韧金黄色的鳗鱼肉，翠绿欲滴的裙带菜，包紧紫菜的手握寿司，这三样吃食都是他曾经生而为人时常吃的几样食物，可他现在觉得这些所有的食物都变得难以入口。他虽重为人身，却仿佛觉得自己还是在月夜下茹毛饮血的，面目可憎的恶鬼。
真是人在桃源，心在无间，严胜在一片祥和的鬼杀队中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在漫长岁月之后，严胜已经忘记了人类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身披人皮的鬼，坐在危机四伏的天敌中间。
严胜最后还是强忍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煎熬，咽下了几口吃食来满足一下自己腹中的饥饿感，缘一所带来的几盘精致小食，总归还是没吃多少。
最后，在弟弟担忧的眼神之中，严胜拿起日轮刀走到了门边。
“我不需要再吃了，缘一。”严胜理好衣襟，“我现在需要的是恢复自己的剑技。”
“陪我出去打一场，缘一。”
继国严胜在百年前发现了缘一的一个破绽。
这破绽不大，但是对于严胜而言，他有信心把这破绽变得致命，更何况他现在向天借了四百年的经历，他对自己这一次和缘一的对决有了信心。
即使可能还是战胜不了你，至少让我看看你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下的波动吧。
我想证明这仿若一场梦里黄粱的人间，终有它的意义所在。
“缘一？”许久得不到回复，严胜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你在想什么？”
“兄长，并非我不愿意，只是兄长真的许久没有向我提过这个要求了。”缘一小心翼翼地遣词用句，“上一次缘一能与兄长对练，还是兄长向我学习日之呼吸的时候了。”
“在那之后，兄长再也没有向我提过类似的事情了，所以兄长愿意邀请缘一一同练剑，缘一真的十分欣喜。”缘一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低沉了起来，而随着他慢慢地讲述，严胜大概对自己所处的这个时间点有一个模糊的了解，虽然他还是不太确定具体的时间，毕竟这已经是一个四百年前的往事了。
在眼下这个时间点上，他自己应该已经学会了月之呼吸。
而学会月之呼吸的下一个时间点，无惨就会降临在星幕之下，引领他去往黑夜的国度。
这件事，严胜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忍不住开始考虑重来的这一次，他还要像以前一样化为鬼吗？缘一此刻并没有意识到严胜正在和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做斗争，他说完之后拿起剑推开门，午后黄昏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这个小屋子里：“那兄长，我们出去对练吧。”
但严胜却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这阳光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无害了，但是在他心里一种畏惧感突然升起，仿佛只要接触到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光线他就会马上魂飞魂散，在缘一要来拉他的手时严胜反应剧烈地将缘一的手打下：“缘一，等一下！”
“夜晚再比。”严胜大口大口地喘气，转身回到了屋里，于是他也没有留意到缘一脸上的表情。
因为这场兄弟间的比试被推到了夜晚，所以黄昏的时候严胜戴上了一个遮光的斗笠打算随缘一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正是因为他曾经抛弃了太阳，所以现在太阳也抛弃了他。
不仅仅是进食无法习惯，严胜如今也无法接受直立在阳光之下了。
当严胜出门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点古怪的感觉，他看着前方慢慢行走的弟弟，张了张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缘一，为什么刚刚你在说自己十分欣喜的时候，你的表情看起来那么悲伤啊？
因为他知道，他每一次的全力以赴，都会把他的兄长推到离他越来越远的地方。
就像他传授给了兄长日之呼吸，兄长最后还是选择了月之呼吸来和他毫无交集。
这一次比武之后，他的兄长又会走向何方？
总之不会是他的方向吧。
严胜出门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恶鬼出来游荡，一方面严胜也想看看鬼杀队的队员里面现在还有哪些队员存活或者有哪些队员加入，这样可以帮助他准确判断一下现在的时间段。
这场重生毫无缘由，所以严胜至少想把它变得有迹可寻一些。他究竟回到了那年岁月，距离二十五岁的死线还有多久时光，他想用这双眼睛去好好看一看。
正当严胜不经意被屋外的一片紫藤花迷倒眼睛忍不住想拔刀一把砍了的时候，渡鸦突然大叫起来：“继国缘一！继国缘一！西三里以外的队员遭遇了鬼的袭击，急需要支援！请继国缘一速去支援！”。
缘一朝渡鸦点点头：“还请兄长稍等片刻，缘一……”
“无需多言，我和你一起。”严胜未等他说完，就迅速打断了他。
“可是兄长的身体尚未恢复，缘一私以为兄长还是暂作休息较好。”
“不必多言，我心已决。”
兄弟俩人抵达战场的时候，战场已经进入了焦灼的阶段。
三四个负伤的鬼杀队员在看到来者是继国兄弟时，迅速与鬼拉开了距离：“日柱大人！请您小心，这只女鬼的血鬼术对于近战极为棘手，请您务必慎重！”
此刻他们对面的那个美艳动人的和服女鬼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可笑，你以为多加两个人就能改变些什么吗？”
因为心里挂念着与缘一夜晚的比武，同时也因为阳光的确刺得他不太舒服，严胜忍不住焦躁了起来：“速战速决，缘一，鬼杀队还有伤员。”
缘一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摆好架势，暗红色的日轮刀倒映太阳，仿若一道红色长虹穿日而过，满天虹日，满眼金波，日轮刀映出的红日像一炉沸腾的水倒影在黄昏时刻还未消散的露水上喷薄而出，金光耀眼，这是日之呼吸-第十三式！
缘一的身影如呼啸的风，每一刀的变化中都缠绕着如烈日一般炽热的烈焰，在女鬼闪避不及时迅速一刀斩出，在他身后辅助的严胜此刻再次见到这他四百年不曾见过的光景，竟有一种流泪的冲动，这本该是严胜所一直追求的东西啊，继国缘一是他所崇尚的武士精神的化身，而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配自称武士了呢？
但是等一下，怎么会是第十三式！
严胜瞬间清醒，他迅速冲进缘一的剑阵的东南方向，而他的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禁让缘一分神了一瞬。
缘一手上的动作虽然未停，但还是忍不住喊了出声：“兄长！”
而女鬼也因为他这一瞬间的分心，马上向后退了三四步，虽然被剑气划伤了脸颊，但这本该用于斩首的最后一式还是落空了。
“呵呵，你很在意你的兄长？真是有趣，那我岂不是更要好好‘痛爱’他了，您说呢，鬼杀队的日柱大人？”女鬼此刻终于看清自阴影里面所出的支援的鬼杀队成员是继国缘一，那个战无不胜的男人。
艳鬼穿着和服，轻轻抚摸着自己头上的发簪：“小女子怕是要殒身在此，不过我尽力一博，拼个鱼死网破也未尝不可！”她话音刚落就一把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飞身跃起，尖利的手爪握着簪子释放出血鬼术，直直地对着严胜的心口袭去！
“猎鬼人，给我殉葬吧！”
严胜反应迅速，一把刀砍断了她的右手，斜转身如一轮弯月躲过了发簪的袭击，但他所戴的斗笠下遮挡的白布却不慎被女子衣服上的钢珠划破，露出和缘一别无二致的一张脸来。
“果然是兄弟呢？”女鬼被躲过攻击后也不气恼，反而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她舔过自己的发簪，立刻再次发动攻击冲到严胜眼前，不过这一次，就在她的眼睛清晰倒映出严胜的刀刃时，她突然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面孔，“这副面孔，你是……怎么可能……黑死mou……！”
严胜听后一怔，随即释放了自己的防御技，周身立刻旋转产生了无数圆月弯刀，迅速把女子弹开，同时他立刻划出一阵阵漩涡烈风。
月之呼吸·五之型 月魄灾涡 ！
将女鬼逼退一段距离后，严胜又劈出两道回旋行进的巨型圆月轮状剑气，粉碎一切，剑气上还伴随着无数的圆月刃，迅速斩掉了女鬼的头，然后严胜翩翩然地降落在了地面上。
月之呼吸·十之型 穿面斩·萝月。
女鬼的身体倒下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还喃喃道：“上弦之一，黑死mou……”凛冽的眼刀看向继国严胜，“黑死牟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虽然说这里也是您管理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您会对同僚出手啊，”女鬼的面孔开始扭曲，变形的爪子想要去勾住严胜的脚踝，“不过您也别忘了，那位大人可是能将您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呢，到时候他会怎么惩罚您呢？”
“我的终点已经到了，但您的末日也不远了！”
“我们终会在地狱重逢，想到这里，小女子真是期待呢。”她咯咯笑着消散了，但是这恶毒的话语并没有消散在严胜心里，继国严胜一阵心悸，好在刚刚他加入战局时，缘一从旁辅助完去照料伤员了，烈鬼在灰飞烟灭前的诅咒并没有被他们听去丝毫。
不过现在女鬼的诅咒并不重要，她言语间透露的“黑死牟”才最为关键，本来以为出来一趟自己会对现在所处的时间有所了解，但严胜却绝望地发现故事的走向越发迷离扑朔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时代？
为什么这个女鬼会知道那些四百年后的往事，为什么会知道“黑死牟”这个名字？
他究竟是重回人间，还是被地狱迷了眼睛？
“兄长，”缘一走到了他的身边，带着负伤的队员，“我们准备回去吧，队员需要疗伤了。”
“缘一，”严胜开口，“你为什么用了第十三式？”
“因为缘一想速战速决，第十三式是我最强的一招。兄长和队员均身上受伤，我想快点解决争取不让大家负伤作战。”缘一看着破碎的斗笠，脱下了自己的羽织盖在严胜头上。
撒谎，严胜想到，那应该是你最弱的一招，是我上一世发现的唯一有破绽的的一招。
“既然兄长问完了，缘一可否问兄长一个问题？”
对于重生的这件事严胜现在脑海里拧成一股麻花，以前他从不与缘一说这么多话，不过此刻因为疲惫，那些对缘一的厌恶暂时消失了，严胜揉揉眉心重新开口：“问吧，我在听。”
“兄长刚刚为何冲入我的剑阵，您是发现什么了？不，比起那个，其实我更想问……兄长，您可有受伤？”
“未曾，至于我为何进入你的剑阵……”严胜把日轮刀收好，“晚上你自会知晓。”
那个破绽，消失了。
严胜清楚地记得，上一世他有一次撞见缘一时，缘一为了身后的鬼杀队的其他队员对着他使用了日之呼吸的第十三式，当时铺天盖地的都是剑光，还有炙热的烈焰。
他被夹在其中，腹背受敌，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的时候，他突然发觉缘一的剑阵并不完美，因为他发觉在东南处有一处小小的生门。
于是他一刀月之呼吸-六之型-长夜孤月挥去，这才勉强逃出生天。
所以缘一面对这个女鬼的时候，严胜立刻冲过去，打算弥补上这个空缺，不过他惊异地发现，那个他好不容易发现的生门已经不见了。
不过这个生门的存在与否，严胜并不着急现在从缘一那里得知。
这个四百年前的谜团的真相如何，晚上他自会有答案。
夜晚马上就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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